?美國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7日至8日接連在媒體上亮相，警告國會兩黨，如果不能及時提高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將給美國經濟帶來嚴重后果。

上周，耶倫警告美國債務違約最早會在6月1日發生，美國政府債券利率應聲倒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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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8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在華盛頓出席國會參議院銀行、住房和城市事務委員會聽證會。當時，耶倫便敦促國會必須解決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問題。新華社發（馬特·麥克萊恩攝）

苦勸

耶倫8日接受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直播采訪時說，如果聯邦政府債務上限未能提高、發生債務違約，民主黨籍總統約瑟夫·拜登將不得不決定如何用財政部資源予以應對，“有多種不同選項，但沒有一項是好的，全是壞選項”。

按照耶倫的說法：“唯一能讓我們的經濟和金融系統保持良好狀態的選項就是提高債務上限。”

她重復此前一天在美國廣播公司新聞欄目《本周》的表態，稱國會共和黨人以“嚴苛”削減開支作為提高債務上限的談判條件，就像“用槍”指著拜登和美國民眾的頭。

耶倫還說，拜登愿與國會共和黨人談判債務上限問題，但目前雙方立場“差異巨大”。拜登定于當地時間9日在白宮與參眾兩院共和、民主兩黨領袖討論提高債務上限問題。

拜登等民主黨人認為應無條件提高債務上限，因為債務上限反映的是聯邦政府先前開支情況，但共和黨人堅持民主黨必須先同意削減政府開支、再談提高債務上限。雙方各不相讓。

耶倫說，冒著債務違約風險確保政府削減開支，可能“給美國家庭帶來巨大傷害”，當前兩黨各執己見的立場也會傷害金融市場，危及聯邦政府信用評級，甚至動搖美元國際儲備貨幣地位。

據路透社報道，耶倫為了參加《本周》欄目甚至推遲前往日本出席七國集團財長會議行程。知情人士披露，耶倫正與美國經濟、金融領域多名企業高管“一對一”對話，解釋聯邦政府債務違約將給美國和全球經濟造成的“災難性”影響。

這是1月19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拍攝的國會大廈。耶倫當日致信國會說，由于美國聯邦政府未償還債務將在19日達到上限，即日起財政部將采取特別措施，避免聯邦政府發生債務違約。新華社發（沈霆攝）

倒掛

債務上限指美國國會為聯邦政府設定的為履行已產生的支付義務而舉債的最高額度，觸及這條“紅線”，意味著美國財政部借款授權用盡。

美國聯邦政府今年1月19日即已觸及現行31.4萬億美元債務上限，財政部隨后采取“非常規措施”避免債務違約。耶倫本月1日警告，如果國會不能及時調高債務上限，按照當前聯邦政府舉債速度，債務違約最早將在6月1日發生。

據美聯社報道，耶倫發出警告后，財政部所發一個月期美債利率陡升，8日已升至5.35%，一周前為4.12%。這表明投資人擔憂發生債務違約，紛紛敬而遠之。

不僅如此，一月期美債利率眼下超過包括10年期美債在內的全部較長期美債利率，出現反常倒掛。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投資人預期美國經濟恐在今年晚些時候衰退，進而迫使聯邦儲備委員會停止加息、轉而降息。

羅申美國際會計師事務所首席經濟師喬·布魯蘇埃拉斯說：“市場正開始就潛在債務違約激進定價。”他認為，如果美國政治真的引發經濟和金融危機，危機出現的時機“不能再糟糕了”。

一些經濟學者認為，隨著過去兩個月內硅谷銀行、簽名銀行和第一共和銀行這三家區域性銀行接連“垮掉”，許多銀行為鞏固財務狀況而謹慎放貸，這會削弱經濟。“部分或全面債務違約會惡化這類趨勢，導致家庭和企業的消費和投資行為放緩、失業率上升，幾乎肯定會讓經濟陷入全面衰退。”

不過，耶倫8日談及美國銀行業危機時強調，一些區域性銀行股票承壓，但整個銀行系統狀況良好，“并未看到實質性存款流失”。

4月24日，美國總統拜登在首都華盛頓白宮出席活動。新華社發（亞倫攝）

違憲？

為打破債務上限僵局，美國政府官員近期頻繁借助媒體平臺提及“憲法危機”。白宮先前放風稱，總統拜登可能動用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第四款，以債務上限“違憲”為由，繞開國會單方面提高或忽略債務上限。

這一條款規定，公共債務“有效性……不容置疑”。一些人解讀，債務上限只要干擾聯邦政府履行償債，便因違憲而無效，總統有權單方面提高或忽略債務上限。不過，這一說法存在法律爭議，且鮮被法院援引，不少官員也認為這種說法在法律上“站不住腳”。

拜登前幾天說，尚未準備就債務上限問題動用憲法修正案。路透社解讀，這是拜登首次暗示并未排除這一選項。

另據美聯社報道，代表大約7.5萬名政府雇員的“全國政府雇員協會”8日起訴耶倫和拜登，認為后者在債務違約發生后可能采取的措施涉嫌“違憲”，強調聯邦政府無權決定實際償付哪些債務，只有國會依據憲法有權決定聯邦政府開支。

白宮和財政部當天拒絕就此訴訟置評。

哈佛大學法學教授勞倫斯·特里布認為，財政部“可能歡迎”這一訴訟，因為它表明“債務上限并非國會可以用來談判的工具”。他在《紐約時報》撰文，支持“認定債務上限違憲”的觀點。

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諾姆·艾森認為，可能最終將由聯邦最高法院決定，是否存在解決債務上限問題的“憲法選項”。